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渡過了最煎熬難受的夜晚,天亮了。

他拿起昨晚就預備好的早餐-方便又快速的烤土司加上沖泡式咖啡,隨便塞了幾口之後,便倒在床上睡著了。

第一次醒來還不到十點,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台語歌曲的聲音,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,他想,大概是樓下小吃店的收音機吧!果不其然,歌曲結束之後接著就是廣播節目,那是操著台語的中年男子。

『又一個江湖郎中』

他不懂為何這麼多人會被騙,明明一聽就知道是在鬼扯,難道這些人都沒有常識嗎?一邊想著這些人有多愚蠢,很快的他又進入夢鄉。

又醒了,這次的聲音比之前更大,是施工的聲音!他想起昨天出門時,看到有幾輛發財車停在附近,還有一些工人正扛著水泥,準備進入其中一棟公寓內。

『哪來那麼多錢可以天天裝潢,房子可以住不就好了嗎?』

就是有這種人,錢多到沒地方花的時候就開始對住的地方動腦筋,想到就敲敲打打,一年大概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裝潢吧。聲音實在是太大了,睡意全消的他,只好拿起早上沒吃完的土司,像是應付了事的心態當作中餐吃。

中午的新聞實在無聊透頂,這時段也沒有什麼好節目可以看,無意識的轉了幾台之後,伴隨著早上遺留的睡意,不久他又躺回床上。

一聲聲急促的電話聲響起,雖然十分不情願,但他心裡明白,如果不接起電話,電話聲是不會中斷的。

『喂?請問你找哪位?』

『喂?是我啊,昨天不是跟你約了要談事情,你該不會忘了吧?』

『抱歉抱歉,我現在馬上出門。』

 

炎熱的夏天午後,出門真的會要人命,尤其是當一個人睡眠嚴重不足的情況下。他拖著疲憊的身軀,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,他累到連襪子都不想脫下,就直接躺平在床上。

『老師再見!』『明天再見!』

此起彼落的嘻笑聲出現了,每天放學時間總是那麼的吵鬧,彷彿全世界的學生都會從他家門口經過。

『放學了還那麼有活力,年輕真好

終於等到周圍平靜了下來,他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,實在太餓了。

『幾片土司還是不夠啊,該吃點正餐了。』

於是他再度穿起鞋子,出門吃今天正式的第一餐。

 

肚子填飽了,體力卻也接近極限,再一次的,他沒有脫下襪子便躺平在床上。

『是哪個天殺的把電視開那麼大聲,是耳聾了不成?』

幾乎可以用驚醒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況,因為鄰居的電視聲實在是太大了,就在他尋找到底是哪一家人的電視聲時,隔壁也傳來聲響。

『喂!電視轉小聲一點,全世界都聽到啦!』

終於有正義之聲出現了,他想著,不久電視聲音真的變小聲了。但是隔壁卻出現了重金屬音樂!

『難道這些人不懂得什麼叫做隔音嗎?』

他想起上禮拜有人大聲對著那爆炸的聲音吼,卻完全沒有效果,印象中最後是動用了警察才讓那些瘋狂的人安靜下來,於是他無可奈何的拿起電話報警,說隔壁有瘋子成天用重金屬音樂在騷擾他們。半小時後,伴隨著警笛聲,過一會那惱人的音樂也隨之消失。

『希望這樣可以讓他們安靜幾天,不要再作怪』

 

他不記得睡了多久,或許三小時,或許更少,只記得幾個年輕人大笑的聲音又把他吵醒了。他走到窗邊向外望,三五個年輕人正在嬉鬧,沒看錯的話,旁邊還有好幾罐啤酒,一會大笑,一會鬼吼鬼叫,但是這次他不敢報警,記得隔壁的老王前陣子住院,就是因為報警去驅離那些年輕人,想不到過幾天就被人打了,八成是被那些人報復,他才不想冒這個險,於是他把被子拉高,蓋住耳朵,靜靜的等待他們離開。過了一陣子,巷口的狗像發瘋似的狂吠,這一吠可不得了,附近所有的狗竟然開始此起彼落的呼應,這群年輕人興致掉了一大半,不久後也就鳥獸散了,只是狗吠帶來的效應更大!這附近的狗差不多叫完兩輪之後,連屋子後的貓也開始叫了,每次貓吵架的聲音總令他毛骨悚然,吵完還會打架,後面的屋簷上發出巨大的聲響,就像兩個人扭打在一起,然後沿著屋簷滾下來般,每天晚上總會上演個一兩次,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睡意又消失大半。而緊接下來的是哭聲,也是今晚的最高潮,這一聲聲尖銳無比的小孩哭聲,殘忍的打破他睡覺的最後一絲希望,他的爸媽很快地也加入戰局。

『不要哭!你每天一直哭是什麼意思?要把媽媽逼瘋你才高興嗎?』

『還有你,叫你東西不要亂丟,每天講你都不聽,是要氣死我是不是?』

『啊~你們都不要再吵了!!』

然後又是貓的吵架,打架,打滾,狗的吠叫聲,小孩哭聲,通通交雜在一起,直到黎明破曉前,一切才安靜下來。

於是,渡過了最煎熬難受的夜晚,天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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